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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诡事录2:长安鬼迹 第21节(第3 / 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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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说,唐帝国的秩序和价值观从下到上发生了混乱,这是最令韩愈悲伤的。所以,直到他死,仍对此耿耿于怀。这种耿耿于怀是正史上的说法。晚年的韩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?

现在,我们重新回到长庆四年的长安靖安里韩府。

韩愈在这一年死去了。其死因,引发了后世的议论。五代十国时陶谷著有《清异录》,里面记载了这样一则消息:“昌黎公愈晚年颇亲脂粉,服食用硫磺末搅粥饭啖鸡男,不使交,千日烹庖,名‘火灵库’。公间日进一只焉,始亦见功,终致命绝。”

说的是,韩愈晚年好女色,为强壮身体,吃一种叫火灵库的东西。火灵库是什么?喂公鸡拌有硫磺末儿的粥,吃后又不叫其与母鸡交配,以此养到千日,再将这公鸡烹蒸,效果如超级春药。

按记载,韩愈大人隔一天吃一只这样的公鸡。

为期八年的动乱涤荡了各个领域内的秩序。在唐朝的政治地图上,藩镇割据的局面已形成;唐人的内心观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。在高层士大夫那里,内心开始被进入全盛期的禅宗所侵染;中下层官员那里,价值观也已发生变迁,“义”开始大于“忠”。关于这一点,《独异志》中的一个故事可佐证。

大历年间,长安境内的万年县县尉侯彝藏匿了身有大罪的逃犯。这听上去有些奇怪,因为县尉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长,这样的身份还会窝藏罪犯?这侠义精神玩得有点大了。后来朝廷问罪,派御史审问侯彝,后者虽理屈词穷,但终不坦白逃犯藏身之地。使用刑罚,仍不交代。御史也没办法了,道:“逃犯就在你右膝盖下吧!”意思是,你为什么不屈服呢?

侯彝听后,揭庭砖猛击膝盖,展示给御史看:“呵呵,哪里有逃犯?”

御史更怒,在铁锅下聚柴,升起烈火,烤侯彝的小腹。

侯彝却说:“为什么不再加点炭?”

韩愈死后,白居易写了首诗《思旧》:“闲日一思旧,旧游如目前。再思今何在?零落归下泉。退之服硫磺,一病迄不愈。微之炼秋石,未老身溘然。杜子得丹诀,终日断腥膻。崔君夸药力,经冬不衣绵。或疾或暴夭,悉不过中年。惟余不服食,老命反延迟……”

信佛教的白居易最终活了七十五岁,而反佛的韩愈五十七岁即逝,虽然也不算短命,但毕竟死因不甚光彩(如果那一切是真的),尤其对他这样一个以恢复儒学道统自居的人来说。

后来,宋明理学建设者将韩愈视为先驱,因而极力反对《清异录》和《思旧》诗里的说法,认为韩愈是一贯反对服食丹药的,在很多文章中有证明,《清异录》里的说法是造谣,而《思旧》里的“退之”并不是韩愈。在当时,还有一个叫卫中立的人,是当时的御史中丞卫晏之子,同样字退之。他们又认为:韩愈和白居易虽都是大家,但关系实在一般,甚至还不怎么好,一个反佛,一个尊佛,文学追求上也不一样,彼此相轻,因而白在诗中不会提到韩。持以上观点的人很是激动,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儒学斗士死于春药。

但是,很多时候,人生是矛盾,也是残酷的,《清异录》中的说法也许是真的呢?因为撰者离韩愈生活的时代不远,且该书的风格又非纯杜撰,而是一本记叙唐朝生活的实录。

其实,很多时候,大人物的另一面是出人意料的。生活本身有着来自原始人性的最简单的诱惑,而且晚年的韩愈身心疲倦,古文运动和反佛主张都失败了,从南方返回长安后不再锋芒毕露,战斗精神渐渐退去而寄情深宅也未尝可知。

御史沮丧,将此事奏于代宗,皇帝诏问:“为什么隐藏国贼而自己吃苦头到这种地步?”

侯彝答:“国贼确实是我隐藏的,但我已答应保护人家了,所以即使是死也不能说出藏身地点。”

案子最终的结果是:侯彝被皇帝下令贬为江西瑞州高安县尉。

作为县尉的侯彝,为了一句承诺,知法而犯法,虽承认罪行,但却不交代国家要犯被藏匿何处,对朋友之“义”超越了对国家之“忠”。以上观念在“安史之乱”前是很难想象的。由此可见,大动荡后,“忠”的对象(唐朝廷)已难以承载“忠”的意义,而“义”被放大了,因为越是动荡无常的年代,需要“义”的地方就越多。

在这个事件中,朝廷的暧昧也很有意思:明知侯彝窝藏国家要犯,最后却没治罪,只是把他从长安万年县县尉调为江西高安县县尉,由“从八品下”变成了“从九品下”,官阶降低了一品,职位本身却没有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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